天明之前,東方泛白,眾人皆在夢鄉時,武田軍有一人已早早起床。

「好--。」房間內的被褥也已收拾完畢,穿戴整齊的幸村綁緊額上的髮帶。儘管如此早起,幸村照樣看起來像是有著用不完的活力。
從以前幸村就喜歡在外頭跑跳,勝於坐在屋子裡修禪;但對幸村來說,而眼下這件事又比武藝訓練更重要,根本可以說是一天熱血的開始。

值勤尚未換崗的武田衛兵見到那赤紅的背影,有感而嘆:
「比做早課還用心啊--幸村大人。」


***


佐助看著月亮落下。

忍眾不是武士,忍眾是影子。
在大半夜裡偵察敵情是司空見慣的事,甚至可以說是本職。

影子沒有感情、沒有家人和朋友。
影子也沒有過去和未來。
甚至,沒有名字。
大多數的影子只有一個代號,叫亂波,而全天下有千千萬萬個亂波,自己只是這其中的一個,隨著這滔滔滾滾的時代洪流淹沒而去。

--曾經以為,自己可以不生絲毫留戀……。
如秋風一般的來,如飄散的蘆花般的去。
但在不知不覺中,佐助卻察覺到:當四周景物愈接近本陣時,他的心情愈能平靜。

--這就是回家的感覺嗎?佐助露出一抹複雜的苦笑。

雖然自家的旦那是個天真的笨蛋,但那份天真與直率卻是他一直伸手所無法企及的。於是,他只能在一旁靜靜的看,用一種無可奈何又帶著微微羨慕的眼光看著。
讓男孩週遭散發的溫度,稍稍解凍他的麻木。
至少他知道,男孩真摰的眼神中,有一方他存在的位置。

這樣就夠了。
他能給的,只有命,再多的也給不起。

他飛身越過無數枝幹,現在佐助只盼望早點見到武田軍的軍旗。
然後,好好睡一覺。



遠方的雞鳴隱隱響起,佐助隻手壓住另一邊肩膀,勞累的筋骨發出喀啦喀啦的聲音。他在樹上枝葉茂密處找個舒服的位置與姿勢,閉上眼準備入睡。
只是過了並沒有多久,一聲聲熟悉的喊叫衝耳而來,分貝大到讓他差點驚得從樹上摔下來,鳥兒們也嚇得從樹叢間竄飛而去。


お館様--!
お館様--!
お館様--!


佐助忽然有種想將手裡劍丟過去的衝動,或是,乾脆丟向自己那顆總是縱容主子的腦袋?
「那個笨蛋旦那……。」佐助有點頭痛地一掌拍在自己臉上。
--什麼時候開始的?怎麼沒人去抗議『擾人清夢!』?


お館様--!
お館様--!
お館様--!


「旦那你還要不要睡覺啊!」佐助大吼!
(就算你不要本大爺可要!)

「佐助,你太不像樣了!男子漢就是要跟太陽一起起床!」
被吼的人反而訓起吼人的人,而且聲音更加宏亮許多。

(看樣子發聲練習做得很成功啊……。)
佐助實在滿腹無奈。
「你不知道忍者就是跟月亮一起行動嗎?」按著額角跳動的青筋,不死心再吼!

「幸村!」

幸村一回頭,迎面就是一記鐵拳。他被打飛至好幾米外,在地上滾了好幾滾。
武田信玄並未著上他著名的虎紋衣,光亮亮的頭像太陽一般閃耀,看樣子也是被幸村吵醒後便匆匆趕來。
「幸村!這不是男子漢應該做的事!」武田信玄虎眼圓睜、橫眉直豎,緊緊握著拳頭。

--喔?連大將也來了啊……。佐助挑起一邊的眉毛。

武田信玄大手一揮,現出站滿背後的武田士兵,每個人臉上都是一臉苦悶。
幸村充滿歉意地低下頭,那模樣看起來真像被丟棄的小狗。
「幸村!」
「お館様!幸村會更加努力成為一個男子漢的!」幸村用著全身力氣大喊。
「幸村!」
「お館様!」
「幸村!」
「お館様!」
「幸村!」
「お館様!」
………………
…………
……

「哎--我還是換個地方吧……。」佐助無奈地搔搔頭,打了個呵欠,轉身躍向其他方向。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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佐助真是個苦勞人啊...
幸村跟伊達都是在不同方面很任性的死小孩XD
不過可惜的是,沒有出現經典句:佐助我要吃丸子
恩,下次...再說吧

順帶一提
戰國時代的忍眾最普遍的稱呼叫亂波,而忍者(ninja)是到江戶時代才流行的
...算了,反正從中文看起來都差不多啦...
不過...お館様中文到底要怎麼叫才好呢...(從幸村嘴裡叫城主大人感覺有點怪怪的說...是我的錯覺嗎?)

我還是乖乖去睡覺吧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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